坝
一道道坝,肩并着肩,约束着有时会暴怒的黄河,尽管她现在看着很安静,让没有见证过洪水的人,根本不相信她还有脾气。像温顺的母亲,大家都几乎忘了,她在驯服淘气孩子时,也会大声呵斥、举起巴掌。有了坝,暴怒时的河,至少变不成脱缰的野马,坝是他的规矩和方圆。
38度的高温,晒射在坝身上,草皮泛着绿油光,如果是别处的草,估计早就被烤的蔫儿了,但或许这里靠近黄河,中华民族的母亲河,流淌了五千年的滋润、又或者浸溺着天来之水的灵性?这里的草格外精神!还有那不远处蜿蜒的黄河、黄色滩,整齐的红色备防石,迎着骄阳,每一样色彩都是鲜明的,自然这位大师,真是最顶级优秀的油画家。
但这超过了人体温的天气,又有谁会跑到这坝子上来欣赏呢!下午三点多钟,太阳毒的厉害,水政监察的车辆,孤独的颠簸在河滩地的小路上。他们要去干嘛?河道巡查、砂场监管!天气虽然热,但正值汛期,调水调沙马上要开始,总不能掉以轻心。水政监察队伍就是黄河的另一条坝子,必须得站好岗。
“空调再调大一点吧!”
“已经是最大了!”
“要热死了!”
车里几个年轻人在对话。
“先去裴峪沙场吧。”
“那你先给他们的负责人联系一下。”
运沙车尽管包严了遮布,但当走在一颠一跛的沙土路上时,根本无法阻挡细沙从罅隙中流出。像是刻意为寻找砂场的人留下“记号”。水政车就是辗着这些记号,停在了砂场管理房的门口。
这几个像坝的年轻人敲开一扇门。
“老赵在吗?”
“天这么热,你们几个又来了啊?”
“采砂都停着吧?调水调沙马上开始,必须停采!“
“这次来是把制作好的公示牌给你们送过来,需要马上装上。给你们老板说过了,他交待了吧?”
“砂场停着呢!你们说怎么装吧,不过我们工人现在放着假呢,我一个人也装不好。”
年轻人拿起抹布,走到砂场进出口的白色不锈钢公示牌架子下,踮着脚尖、伸直胳臂,上下挥动着抹干净了浮灰。
另一人已踩在凳子上,拿着公示内容的版面纸,用指甲先在背胶纸的一侧划开一个小口,对准公示牌架子的上角,开始一边抚平粘和,一边继续撕开背胶纸,用手来回抹平、粘贴。
年轻人的凉鞋里进了沙子,脚趾缝里、脚趾甲盖里都是沙子。
“沙有点烫脚!”
“废话,太阳这么毒,沙子不被烤热才怪!”
坝样的年轻人们,终于把公示牌送到了每一个砂场。
冒烟的喉咙,接连灌了两瓶车后边被烤热的纯净水。
水政监察车又沿着河道,且行,且查看。已经是傍晚7点钟,天怎么还是那么热呢!(作者:袁冬青 单位:巩义河务局 )